“炮灰”看世界——“电视剧与当代文化”第六场 - 文章 - 当代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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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看世界——“电视剧与当代文化”第六场
关键词:前文本 模糊性 情感 个人 集体
提要:谍战剧对传统革命通俗文艺的继承和演变,当代谍战剧中的伦理危机,对个体的塑造,军旅题材向个人塑造、人性塑造的转变,抗战期间两党关系的重构。《我的团长我的团》对剧本的尊重。
主题:第八届中国文化论坛“电视剧与当代文化”

    时间:2012年7月15日上午

    地点:文新大厦43楼

    整理:陈泉

    第六场讨论:“炮灰”看世界

    

    当代电视剧中的谍战与游击战

    薛毅

    一,作为前文本的革命通俗文艺

    革命通俗文艺是1950年代比较兴盛的,用现在的话来说谍战和游击战是其中两种主要的形式,曾经是让人们非常喜欢的,我小时候看过那些长篇小说。可是呢,在那个时候的意识形态氛围当中,革命通俗文艺的这两种类型并不是官方非常提倡的。原因在于它内在有一种模糊,甚至某些方面被官方觉得是不太正确的。比如说游击战当初也产生过一些争论,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好,是不是可以向青少年推荐。就是说谍战内在有一个真实的使命,外在的是一个敌人的外形,这个敌人的外形演的比较过的时候,你的暧昧性可能会出来。另外一个和游击战相关的,就是和游击队的本身农民性有关系。还有来自于自然的情感,比如说复仇,这个复仇可能会超越既定的范围,这个也会带来模糊。而且在当初的谍战里面,我觉得它已经内在有一种被扭曲的“伦理”危机,尤其是我们打入敌方,敌方会给你一些试探,这些试探在50年代的氛围当中是被化解的,可是如果不被化解的话就会出问题。我记得电影《英雄火胆》里面也打入了敌方,最后敌方里的战友也被发现了。最后就要求去审战友,最后是战友献身的方式来化解这场危机。

    到了1960年代激进主义出来以后,对这方面做了处理,使得原本模糊的地方变成一个单纯传奇,这样一个方式,就把以前的模糊性给完全去掉了。比如说我印象比较深的有一个电影《自有后来人》,后来被改编成《红灯记》,原本是李玉和和鸠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原来在电影里面是滴水不漏,其乐融融很友好的见面,但是到了《红灯记》里面就变成了很富有意味的唇枪舌剑,这个在后来的谍战片里面也是存在的,比如说《暗算》第三部里面,钱春江和戴主任那一段我觉得几乎是一个当初的《红灯记》场景的再现,而且我们看得很有精气神。我把它作为一个前文本原因是在于,在通俗文艺当中潜含的模糊性和问题,到后面成为谍战和游击战一个非常重要的兴趣点。我们可以看到他怎么去展开本来已经存在的问题,当然不一定由原本的革命逻辑去展开。

    二,谍战中的伦理危机

    在谍战片当中,我觉得它与革命通俗文艺相关的,充分揭示了谍战本身存在的人与危机的状况,这里面可以把《潜伏》和《悬崖》相关起来看,因为《悬崖》里面有一个细节,和《潜伏》里面有相似,当然处理的方式不一样。在《潜伏》里面余则成的身份被晚秋识破了,这个情景是余则成所遭遇一个最大的危机,因为按照纪律来说,晚秋必须被除掉,可是还好他面临的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所以他用一个和她拉手和拥抱的方式来缓解这个危机。后面的方式还是蛮好的,蛮温暖的,因为他居然就启动了一个情报站,把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送到了根据地,这代价是非常大的,包含的危险性也是非常大的,余则成居然可以这么做。

    假如说单纯用谍战的逻辑来做,余则成做的是不真实的,而《悬崖》是真实的,因为它面临这样一个问题,他的身份很可能被敌人的一个警察所识破,而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这个时候纪律要求他做,他就做了,要求他的假妻子,他的假妻子说了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周乙说我争取他有50%的希望,但是我没法冒这个险。而且告诉他杀一个人简单,只要不去看他的眼睛,一枪就可以杀了。这个是包含的一个谍战里面所出现的非常难于让人接受的伦理上的危机。按照谍战逻辑来说大概自然就应该这样做,把他给除掉。

    在我看来谍战出现这样一个状况,谍战的镜头放在和谍战有关的上面来说据说《暗战》第三部就是由于作者灵感的出发点就是前几年流行的杀手游戏,一个杀手隐蔽者杀死一个人,警方一定要认出这个人是谁,然后再把这个人杀死,然后再去认,这样一个一个的游戏。这个游戏流行的几个谍战片几乎都是在这样一个游戏里面。完完全全得在这个游戏里面,强化这个游戏有可能会导致一个状况,我们的特工人员更多要会发挥智力和能力,而不是信仰,信仰在相比之下就变得比较抽象和外在了,这是当下谍战片的一个问题。

    三,游击片中的自然与情感

    相反,游击战里面让我们产生印象比较深的是对以前的游击战的反叙述,以前的游击战是我们的文明纪律,我们如何改造一个自然人。而现在反过来变成一个人基于自然的一个感情,如何去集结,如何去动员这样一个人群,基于不是以前的一个方式。这是从《亮剑》开始的模式,而这个模式最近比较热播的就是《永不磨灭的番号》做得比较极致,这里面是八路军队伍和另外一个人拉出来的队伍九路军,其实是相似的。而这里面产生一个自然的情感方式,不是由上面的一个信念和纪律所导致的,我觉得这样一个叙述方式是很好的,可是由于是一个传奇剧的方式,所以他的具体自然情感的连接过程,做得并不是很好。所以我觉得游击战假如说要做得好,就是如何去超越以前的革命剧并没有强化的人基于自然条件下的情感连接,在这个过程当中,如何提升某种信念,某种精神。

    

    炮灰世界的个人、集体与家国

    陶庆梅

    一,电视剧生产与精英标准

    康洪雷导演做的电视剧,我真的很震惊,因为觉得他在精英的艺术标准上比戏剧做的好得太多了。我看《暗算》的时候也发现这个问题,我看《暗算》最后一集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很惊讶,在封闭的时空当中处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大家都觉得是一个戏剧、舞台剧的特长,但是在电视剧的屏幕上看到,能够把因为环境对人的压迫,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觉得是在一个整体空间,通过人和人的关系传达的情感,编剧居然能够传达出来。我觉得这个东西让我特别的惊讶,再看到《士兵突击》的时候,冲击特别大,许三多在五班修路,五班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在模仿保龄球,每一个空间一转换,再用保龄球一转换,我想特别小的细节在舞台上能处理吗?舞台上没有办法处理这个场景。在电视剧当中细节可以做到这么细,的确有一个精英的标准在讨论。

    我后来有一个小的讨论,中国电视剧有一个非常偶然,就是用了很多拍电影的方式来拍电视剧,有一些道理的,包括刚才分析的,很多场面其实是用拍电影的方式来拍电视剧的,所以会有很多的解释空间,这里面的确有精英标准在里面。这是我非常深刻的认识到。

    二,当代社会当中的“个人”

    第二个层面,我为什么特别关注《团长》,其实从《士兵突击》以来,全身心的参与,我们想保住这个团,从《士兵突击》再到《团长》我自己在慢慢地思考一个问题,就是个人这个问题。当代社会当中怎么去理解这个个人。因为想这个炮灰,我们叫炮灰看世界,其实这个炮灰是特别当代人的感觉。这个炮灰首先是我们理想世界的崩塌,从一个文革出来以后,对目标丧失,成为理想废墟当中的个人。同时这个个人也是在一个市场经济当中被市场召唤出来的个体,只有每一个人变成一个个体以后,才能够被市场重新组织,农民变得不是农民,农民可以是农民工,工人可以下岗,个人是在跟整个中国社会的巨大变化当中出现的一个新问题。

    但是我们在讲个人的时候,我们又特别简单地用西方的个人主义的“炮灰”来言说这个非常不一样的个人。但是就是这个,我自己的学识不够,我只能在电视剧当中,发现了这种非常新鲜的处理方式,在探讨当代社会当中的个人,应该有什么样的内容。其实从我自己的意义上,这一块有一个相互参照的文本是精英的文本,就是易卜生的戏剧。当然这个参照大家觉得特别的精英,但是我真的是在看这两个电视剧的时候,我有相同的感觉,也许它达不到,但是它在处理这样一个非常复杂的、非常深层次的问题。

    我自己看的时候的确意识到传统的手段、方法有对电视剧解释的不适应,它的确构造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当中探讨一个个人的问题。我自己想到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说权利和责任的问题,然后因为我们在刚开始把个人解放出来的时候,谈的最多是权利,我们现在更多讲公民权的问题。但是另外一个责任,责任是什么,以后被完全放置到了一边,无论从《士兵突击》,还是到《团长》都看到对责任的建构。昨天我跟曹老师在谈,他有一个说法,当个人找不到目标的时候,你还是要信仰,民族往上走的那个方向。我觉得这个责任这一块的丢失,包括这个责任的重建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但是在这个作品当中我们清晰看见了重建的努力。

    另外所有个人的塑造在这两个作品当中,都是在个人与他人的关系当中建立起个人的,所以前面讲八十年代以来,个人成功、个人独立,但是这两个作品非常清晰地把个人放在和他人的关系上。《士兵突击》中的许三多,从这个班、这个排,这个连,他一直在和每个人的关系当中,所以为什么《士兵突击》出来不仅仅是许三多一个人被人喜欢,所有人都是在跟他的关系当中慢慢建立自身。这个个人再往下走会看到一个后面的集体,这个集体你很难言说,现在很难言说这个集体是什么。但是在许三多里面很具体从几班几连,然后在《团长》里面也可以看到川军团是炮灰团,跟这个集体一起建立一个认同。然后这个集体背后其实指向的是家族,这个家族建立其实是一种情感,用的不是现在讨论的民族、国家这种框架,直接用的都是情感的连接,这个家族就存在了,存在于情感的连接当中。

    

    军旅题材电视剧中共军和国军的二重唱

    李星文

    一,军旅题材电视剧的突围

    我这个题目国军和共军的二重唱,就是国民党军队对共产党军队的说法,他自称国军。我为什么用这两个词汇来命名呢?只是因为简洁有利,不带正邪的判断,不带价值判断。接下来说我说的主题。

    新世纪以来,中国抗战剧花开两朵、各自娇艳。以八路军和新四军为主角,表现共军抗战的剧仍然是主流,涌现出了《历史的天空》、《亮剑》、《生死线》、《我的兄弟叫顺溜》,《永不磨灭的番号》等一大批力作。以国军将帅为主角,表现正面战场抗战的剧也突破了重重束缚,成批出现在荧屏上,比如说《我的团长我的团》,《中国远征军》、《远去的飞鹰》、《血战长空》。

    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指战员突破了过去高大全的英雄模式,也打破了只见战斗不见人的叙事套路,塑造了一批个性鲜明、不按常理出牌、优点和缺点都至为突出的草莽军人形象。姜大牙狡黠而勇猛,李云龙逢敌必亮剑,还有人既像诸葛亮,又像韦小宝,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狼性男人的特质。他们在战争中没文化但有智慧,战斗的过程充满意外惊喜。他们在生活中是大老粗娶好妻,充满了美女与“野兽”的戏剧反差。

    国军扩展剧属于戴着镣铐跳舞,要表现国军曾经的浴血奋战,张扬中华民族之威武不屈,又要强调共产党在扩展中的主导作用,期间分寸十分玄妙。《我的团长我的团》通过残酷战争折射民族性格,《中国远征军》讲述中国赴缅甸远征军的惨败和大捷,《远去的飞鹰》和《血战长空》从不同角度勾勒了中国空军的勇武精神和强悍战力。

    二,军旅题材叙事模式的转变

    以共军为主角的剧由集体叙事、情节叙事而回归个人叙事、人性叙事,是一种进步。以国军为主角的剧能破土而出,也是政治氛围和创作理念上的巨大进步。而共军和国军在这些剧中并非两条平行线,而是时有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时候兄弟相煎、摩擦甚劣,有时候兄弟同心、共御外侮。不同的剧有不同的切入点和表达尺度。《历史的天空》这部剧是2004年开播的。双方之间的关系是摩擦多、合作少。以往的同类剧,我们只见国共之间摩擦不断,少见同志之间你死我活。只见中央军对杂牌军的倾轧,不见党内山头之间的角力。只见正面人物之间的战友情深,看不见血淋淋的清洗,革命者的隐痛和心结。其实革命就是一边打赢敌我之争,一边解决内部矛盾的过程,因为有所避讳,一些历史事件显得模糊不清或逻辑不通。《历史的天空》没有避实就虚,把基层党内斗争的真相端给了观众。

    剧中,共军积极抗日,国军消极抗日,平常两相无事。但在双方协同行动时,国军总要想法子暗算共军,然而共军总是早有防备,中央军最后里外不是人。国军中的杂牌军则作战勇猛,与共军惺惺相惜。也就是说《历史的天空》看待国共关系,有一种源自“皖南事变”的受害者心理,中央军的面目可憎。另一方面,国军中的忠勇之士也不能埋没,这就有了石云彪和高秋江这两位国军中的抗日英雄。共军忙内耗,国军内耗忙,《历史的天空》在这一问题上前所未有地大胆,在历史真实和人性真实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这是第一部。

    那么第二部要举的例子是,这是海润作品的2005年大约是在夏天出的一部剧,都梁创作的小说《亮剑》。这个剧里面共军的定位是狡黠勇猛抗战的主力,关系双方之间的关系是大处合作,小处摩擦,电视剧还说了很多老百姓爱说的大实话。包括《我的团长我的团》,在《亮剑》当中给了国军爱国将领绝对的尊重,黄浦五期毕业的楚云飞,用一手漂亮的沙盘作业折服了从来只凭知觉和勇气打仗的李云龙,二人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兼对手。在军事谋略、胸襟气度、单兵技能等诸方面,楚云飞一点也不逊色与李云龙,只不过是因为楚云飞选错了阵营,最后一败涂地。因为楚的有偿铺垫了很足,李的胜利才更显可贵。应该说在枪口一致对外的年代,国共两军有过心有灵犀的配合,但这样的事实没有在文艺作品中有充分的体现。

    我要举的第三个例子是《我的团长我的团》,也有小标题,叫共军不露面,国军嘴挺欠。这是2009年3月5号在江苏、东方、北京、云南四大卫视播出的。在这个戏当中,共军基本上没怎么出场,只有一个红色青年,热血激进,还有一支游击队,艰苦条件下抗战,最后全军磨灭。国军高层是腐败、不恤人命,但是底层是从一开始军心涣散,最后发展到了英勇无畏。国共之间的关系是国军的团长在精神上还是很佩服红色青年这个小蚂蚁,但是又不太愿意承认,国共之间交际不多。团长之中,共军没怎么出现,国军其实也不太像一支军队,只是一些穿了军装的中国人,他们主要任务不是打仗,而是探讨人生,编导反精英、反权贵,批评民族劣根性的立场鲜明,而挺草根,赞平民,生命高于一切的观点也是很一目了然。



    郭春林点评:电视剧媒介的模糊性、形式与历史脉络

    我简单说一下,还是从薛毅的发言来讲,我是觉得薛毅今天,其实第三个没有来得及讲,基本上是他的概念、观点抛出来,前面几个对我来讲都非常有启发。尤其是他提出来革命通俗文艺作为当代文艺剧的前文本的概念,一方面把50年代革命通俗文艺能代入我们现在来讨论谍战剧这样的一些大众文化的形式作品,我觉得这个东西其实是我们在以前讨论当中似乎注意不是很充分。虽然可能涉及到一些,但是这里面确实是有很多东西值得讲的。薛毅今天讲到的相当一部分来讲,他似乎是在讲当代的50年代模糊性东西的挖掘,把那个东西放大的。而原来的比如说敌我阵营,或者说政治意识形态的,反而把那个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放弃的,或者说不作为重点的,重点的是放大出来的这样一个模糊性的东西。而这个模糊性的东西肯定是和电视剧这样一个媒介,这样一个形式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不仅仅是从电视剧这样一个大众文化的工业产品和具有消费性的角度出发,而是去追寻它和前面的、前文本之间内在关系。我的理解是不是一种比较紧张的一个关系。当然我愿意更深一点来讲,或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些变化,就是说这些变化背后有哪些因素在其中起作用,这个其实是非常值得认真讨论的问题。

    第二个方面他提出来谍战剧里面的伦理危机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从革命伦理的层面来讲。而在革命伦理里面肯定会涉及到一个各种生命的价值。然后是和集体利益之间的一个冲突。集体利益还可以更进一步的提出来所谓民族、国家的层面,然后再更进一步提升为信仰的层面。在这个层面上个人生命的价值,比如说把这个价值再细化一些,会涉及到尊严之类的东西。这个时候我们如何来处理,确实尤其是在当代这样一个环境当中来说,肯定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

    陶庆梅女士的发言基本上抛开了她的文章,讲了很多她的一些思考,为什么关注这样的一些东西。我是觉得,对我来说有启发的,她原来是做戏剧研究,然后现在做电视剧研究,说是戏剧太高雅了。我觉得确实这里面涉及到非常要紧的一个媒介,从昨天到今天的一个讨论,我们已经进入佳境,很有意思,我们对电视剧这样一个媒介好像关注的不是很多。会场下面,我跟上大的一位年轻学者在聊的时候,他就说,好像文学变成一个思想史或者说主题学的一个研究,相当程度上来讲,比如说电视剧在什么地方他看不到。我觉得这其实是有道理的批评。我们关注更多是它的主题,然后是它的思想,和20世纪中国历史之间的关系和当代中国的一个关系,可是电视剧作为一个媒介,它在当代为什么会让我们来关心它,然后它和所表达的这样一些,不管什么样的主题或者说什么样的历史内涵,他们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一定程度上来讲,这可能是我们这些大多数都是文学出身的人来讨论电视剧,这是我们要遭遇到的不能说是一个难题,一定程度上来讲还是需要更多的关注。

    李星文关注的是共军和国军二重唱,与其说是二重唱,不如说我们电视剧是如何表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打破了三十年前如何讨论国军和共军之间的关系,很简单。现在的电视剧里面国军和共军之间的关系,很显然形象有一个很大的改变,甚至国军也变得很可爱,就是我们一直在共军的传统下长大的人来讲,我估计台湾人看到这样的电视剧,他们会觉得共军其实也蛮可爱的。这样的一个条件,当然我觉得一方面是不是和冷战结束有关。更重要的和台海之间、两岸之间关系的改变,更有直接的关系。如果在这样一个脉络下讨论,或许可能更有意思一些。

    我们要讨论会议的议题设置,为什么会出这样一个题目,关于“炮灰”看世界,我想做一点发挥,简单说一个意思,首先对王老师表示敬意,我以前真不怎么看,因为早就想要到王老师那里做文化研究,现在才开始看,看了《我的团长我的团》以后,坦白的说,我喜欢《我的团长我的团》。从美学角度来讲,《我的团长我的团》是反抒情的,有一个崇高感。但是《我的团长我的团》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美学模式,这个模式肯定和当代的一个现实是有关系。

    

    开放时间:

    提问: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康洪雷导演,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一解我的疑问,我是团兵,我最初被吸引的时候非常喜欢他,我没有专门研究电视剧,所以我看电视剧经常是没头没脑的,就随便来一集就看了,看了被吸引了就追前面的,通过网络、通过别的电视台把它补回来,像《团长》《潜伏》、《士兵突击》,这些好剧,本来就是很吸引人的。《团长》前面12集太吸引人了,差不多12集,不是那么的准确,后面将近有10集我实在觉得不怎么吸引人,我就觉得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就问导演,这背后是不是有一个市场机制的问题我就怀疑是不是有一个资本投资方的要求,会不会要求这个电视剧拉长,多少集有规定的,因为到最后快要结束5、6集的时候、又变得好看了,有仗打了又好看了。我就有一个问题,难道我像男人一样,看到有打仗的影像才会兴奋吗。后来觉得不是,我又回去看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是的,把前面散沙一样的劣根性,那个东西凝聚起来的过程是非常好看,但是好像目标,集体有一个凝聚力,有一个中心以后,但是没有仗打的时候,那个时候10集左右,对我来说挺失望的,所以我想问导演,这个是不是有一个背后的资本逻辑或者说有一个这样的要求,多少集。如果浓缩成20来集的话,这个电视剧非常的精彩。

    

    康洪雷:谢谢你,对《团长》这部电视剧的认识,这个戏从我1999年做《激情燃烧的岁月》,到我12号刚刚结束的,没有一部戏是由投资人去左右它长或者短。我们都是凭着一种良心,和对中国电视剧剧本和文学性的尊重来做。如果《团长》出现像你说的这种现象,肯定是有尊重的产物,因为电视剧是剧作的产物,剧本是要尊重的,这方面可能尊重得有点过了头,但是这个尊重之下希望大家理解,不管你愿意看还是不愿意看,我们一如既往做下去,因为他们确实付出了艰苦的努力。而且透露给大家,我们一直在看,我们为什么屡战屡败,其实就像刚才星文讲的,我们经常在一起探讨,不打仗的时候大家探讨人生。但是你说这个人生不能不看,不能把人生放在拼刺刀上看,一边拼刺刀,一边说我们下一步人生往哪里走,下一步往哪里去。所以我们有这样的考虑。

    你说这样的戏,对,包括告诉你灰暗,包括剧情的拖沓,我到今天都不愿意承认这个问题,其实我愿意重新解读,我也曾经在结构上再剪辑,我们也跟出资方谈了。等我一旦停下来的时候,我会把那些曾经不能做的在现实当中谈。请你暂时包涵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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