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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异与社会结构:艾利斯·扬的社会性别批判理论
关键词:差异 社会结构 社会性别
本文原载于美国 《星丛》 ( Constella-tions) 杂志 2007 年第 2 期 ( 第 14 卷) ,作者劳雷尔·韦尔登 ( S. Laurel Weldon) 是美国普渡大学政治学副教授。她以全球视域探究政治变化及公共政策,涉及民主和女权理 论的许多观点与问题,并对一些地区和国家的妇女权利问题进行了实地考察和案例研究。韦尔登在本文中探讨了美国著名女性主义理论家艾利斯·扬对性别概念的发展及贡献。扬认为,最好将性别理解为 “生命感受体”( lived body) 相对于他人在社会关系之中确定其位置的特定方式。

当代女性主义理论在使用性别概念时遇到的一个核心问题是如何避免本质主义,尤其是各种性别本质主义掩盖了许多底层妇女群体的感受和利益。本质主义涉及的既有理论问题,也有政治问题 在理论上,本质主义涉及并可被归咎于虚假的统一概念或范畴,它模糊了批判的差异和冲突 在政治上,本质主义抹去了更多底层群体不同的相互冲突的利益和感受,只考虑特权群体的利益或感受并将之普遍化,且分享利益的也是特定人群 女性主义理论家曾声称性别是基于女性拥有共同的身份 感受和利益,目前这被认为是一种本质主义并遭到了严厉批判。一项重要的学术研究指出,虽然同为女性,但女性们在利益上各不相同 ( 例如,黑人妇女与白人妇女虽同为女性,但她们的利益不仅不相同,甚至还相互冲突) 并没有一种共同的体验作为构成女性身份的基础,而这就导致了某些理论家对性别概念的拒斥,另有一些人则指责本质主义对政治的麻木和冷淡 艾利斯 扬对女性主义理论最重要的一个贡献是发展了对性别概念的理解,使之能在宏观层面上对社会结构的非正义进行批判,同时也明确了对不同妇女群体之间差异的承认及其政治上的重要性 实际上,既致力于对社会结构的分析又致力于对群体差异的政治重要性的考量,是贯穿扬的主要著作的一个主题,它在聚焦女性主义理论的同时,也使得对正义和民主理论的探讨更加广泛。我在本文中将简述女性主义的理论问题,指出扬在厘清和解决这一问题上所做的贡献,并明确对哪些领域的界定或对哪些概念的发展是必要的,以继续推进对这一理论主题的探讨。

社会性别:概念及其相关问题

为对女性遭受歧视和受支配的社会组织模式提出挑战,女性主义理论家需要表明确立另一种替代性的社会组织和政治生活方式是可行的 他们必须改变性别本质主义的见解,即认为女性是与某些特定的气质、工作、欲望相关联的,而男性则与另一种气质 工作等相关联 作为该议题的一部分女性主义理论家指出 生物性别 ( sex) 与社会性别 ( gender) 是有差异的: 前者是指男女在生物学上的差异,后者是指男女差异的社会意义 基于这种观点,前者是相对稳定的,可以跨越不同的社会语境,而后者( 性别的社会意义) 则是多变的,随着时间和社会的改变而有其特殊的内涵。

随着社会性别概念及其理论的发展,生物性别与社会性别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复杂: 有学者认为没有必要区分生物性别与社会性别。从某位女性主义研究者的雌雄同体的理想来看,生物性别 几乎没有或根本就没有任何社会意义。( 至少在就业 能力以及人们可能拥有的机遇等方面) ; 也有学者指出,做母亲的体验奠定了一种特殊的经验基础并引起了女性的认同 一些学者认为,这样的性别认同还需考虑道德的、心理的政治上的重要性及其后果: 若女性越来越重视关系和抚育孩子等这类事情,就越发以为女性就应该去从事这类事情。而女性之间在偏好上如有更多的一致,就更能理解其他女性的看法。这些论述显然对描述和考量生物性别与社会性别的关系有重要意义,对理解政治动员和行为也有重要意义。

但这些观点受到了酷儿理论家“后现代女性主义者”有色人种女性主义者及其他女性主义学者的全面批判。酷儿理论家批评女性主义学者不仅接受了潜在的二元制。( 男性气质/女性气质,男人/妇女) ,同时毫无保地认同了异性恋并使之规范化,且在有意无意之间以此为据,为认同单一的女性身份作辩护。有色人种女性主义者指出,基于对家庭生活、妇女的工作、育儿等方面的考察,就断定女性具有共有的经验或身份,其实只是基于白种妇女的经验,与有色人种妇女的经验是极为不同的; 有色人种女性主义者的探究引发了有关种族身份与利益之间以及社会性别或阶级身份与利益之间相互影响的讨论。最后,女性主义学者认为,对性别的理解是无法脱离种族、阶级、性取向以及其他社会身份的: 性别压迫与种族、阶级等其他各种压迫是相互交织的。并不存在统一的、为所有女性共享的经验、身份或视角。这些经验、视角、利益和身份往往随着种族、阶级和其他社会关系的变化而改变。后现代女性主义者进一步主张,即使妇女的亚群体 ( 如非洲裔美国妇女、工人阶级妇女)也不可能拥有统一的利益或身份,任何试图在具体经验、利益或身份认同之中为性别概念 ( 或者性别—种族—阶级概念) 寻找基础的努力,其实都蕴含了本质主义的意味。为了确定某群体的真实经验,社会群体理论往往需借用逻辑上的一致性,正是这种一致性压制着该群体的成员,因为使该群体统一起来的真实经验是不存在的 ( 即便在某些时候的确存在,也是被强加的) 。事实上,正是生物性别与社会性别的区分本身造成了性别差异的本质化,而且这比先天/后天的区分更复杂,也蕴含着更多的社会建构的含义。后结构主义的女性主义者认为,女性主义者应该挑战阳刚与阴柔的比喻,不再假定女性拥有任何共同的实际利益和共享的经验综上所述,这些评论使得对非正义所进行的理论批判复杂化了,而批判非正义的性别关系正是女性主义理论的核心所在。能否把性别非正义看作是产生非正义的 “首要”原因呢? 如果不能,那又是什么原因致使女性主义理论赋予 “社会性别”如此的特权呢? 为什么女性主义理论不应该同样重视种族、性取向、阶级及社会关系的其他方面呢? 或许,女性主义理论应该放弃以社会性别来批判非正义的主题,转而探讨有关被伤害的社会群体的作品并以此揭示人们受压迫的多样性? 女性主义理论家们应该提出什么样的问题呢? 这些理论评论彻底摧毁了许多女性主义理论家和社会科学家研究社会性别概念的基础。
 
扬的贡献: 社会性别概念的重构

在对各种批判所作的回应中,有些女性主义学者主张彻底摒弃社会性别概念 如托瑞尔 莫伊 ( Toril Moi) 认为, 生命感受体 ( lived body) 这个概念比 社会性别更能够把握住主体性的关键要素 其他一些女性主义学者则略有不同,如认为社会性别是不可能与种族 阶级等经验完全分离的,因而社会现象永远不可能仅仅被概括为社会性别问题: 不能将性别从种族/阶级等经验维度中分离出来,种族、阶级和性别 ( 处于其他社会关系的轴线之中) 总是相互交织并被同时塑造的 没有任何人的实际存在仅仅只是被社会性别建构起来的: 建构还涉及特定的种族 阶级及性取向 因此,女性主义理论中的 社会性别 概念很有可能会被种族、阶级、性别、概念所取代。

在承认女性主义身份和主体性理论的重要性的同时,扬提出的一个看法是,对“社会性别”概念必须予以重视 在她看来,女性主义理论不仅从理论上阐述了主体性身份或女性经验,更重要的还在于社会批判,即揭露了权力与压迫的关系 因而,我们进行社会批判,不仅仅是为了从理论上阐述主体性,更是因为需要有不同的概念工具 例如,我们或许并无能力将社会性别与种族作清楚的区分,但实际生活经历却并不妨碍我们有能力区分社会组织的不同形态,在宏观层面上,这种区分就是社会组织最初是作为种族被识别的,还是作为社会性别被识别的。以特定模式来反思社会结构的正义性,需要有与思考主体性不同的概念。的确,正如朱迪斯·巴特勒( Judith Butler) 指出的,其性别批判理论的目的是 “揭露和改善主体被塑造并遭受歧视的残酷性” ,但她同时也承认,“这并非唯一的目标,还有社会和经济的正义问题,这些问题最初并不与主体的塑造问题相关。因而,至关重要的是对权力关系领域进行反思,并能形成一个评判的政治标准,不可以忘记的是,这一评判将永远是为权力而斗争。

艾利斯扬对社会结构的研究及对社会性别作为一种社会结构的具体思考,对于权力关系理论是一种挑战 扬认为,就社会批判的目标而言,我们需要思考社会结构,因为它涵盖了一系列正式和非正式的社会实践 制度和习俗 这些实践及其意义是嵌入 投射或展现在物质环境之中的,并作为所予 ( given) 被个体体验到,虽然这些要通过个人行为来积累。在扬看来,这样的结构意味着那些制度性规则和相互间惯例的集合,以及资源的动员和身体的构成 相对个人行为来说,这种结构是历史赋予的,并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是稳定不变的 结构还意味着更广泛的社会产物,它们来自既定的制度关系内众多个体行为的集合,而且其后果通常无需考虑任何个人和群体的意图社会结构理论主张把个体放在、劳动与生产力、权力与服从、欲望与性、威望与地位的关系中来考察 由此,社会性别概念可以被看作是一种结构 与其类似的是种族、阶级、性别等其他社会范畴,而不是由特定群体认同构成的社会关系结构,把性别、种族和阶级作为社会结构来考虑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其有助于解释社会的不平等:

特定的规范和制度以特定的方式有利于特定的人及其特性,这一方式同时对他人是不利的。这种情况往往只发生在宏观层面,就具体个人的经验而言并非一定可见社会结构理论把社会性别概念看作是一种社会结构,将有助于解释社会活动和社会再生产中发生的不平等。

一些学者认为,将社会性别看作一种社会结构的思想暗含了一种同质性 ( homoge-neity) ,而这不同于女性经验的异质性 扬的目的是致力于一种对社会结构的诠释,它可以包容各种经验 社会性别。意味着一条社会关系轴线,意味着一种特殊的形式,社会不平等正是在这种形式中产生并复制:

社会性别……最好被理解为人作为“生命感受体”在与他人的联系中被社会特别定位的特殊方式,这也是由一定的历史和社会所确定的制度和过程 其间,它对涉及权力和特权的人们的行为及其再生产具有重要影响。就此,这意味着作为个体的人被确定了社会性别,我们发现我们自己被动地成为了依据这种结构关系被塑造而成的群体,而且这种方式过于客观,以至于无法建构身份。

因而,人们拥有的身份形式,更多地是由社会结构建构而成的。而且,因社会结构在宏观 ( 社会的) 层面的运作多于微观 (个体的) 层面的运作,所以不能指望这些结构在个体生活或主体性上有更多的体现,但是它们却必定要影响那些主体性并被主体性所影响。例如,承认男女之间的工资差别,并不表明所有女性遭到的歧视就一定是一样的,或所有女性应从事同样的工作,或遭受不公正待遇时她们都感受到同样的沮丧与愤怒。进一步说,即使因种族和阶级的原因,女性群体在不断分化,她们与男性群体的工资差距也在不断变化,就此也难以提供群体中个别成员的更多情况,如她们是怎样认定个人的身份及获得带薪工作体验的 如果说社会性别指的是一种社会建构,那么确实不能认为所有女性都拥有同样的利益、身份或体验。

扬在完善社会性别作为一种社会结构的思想时,指出了这一结构中存在的三条基本轴线: 劳动的性别分工 规范的异性恋和社会性别的权力等级制 劳动的性别分工为如何将不同的工作指派给不同社会群体的妇女和男人提供了思路,将某些工作 ( 如照料工作) 主要指派给妇女,形成了这类工作的女性化,而其他种类的工作则变得男性化 需要强调的是,承认性别分工并不意味着某类工作一定要指派给某一群体的妇女或男人: 这将随着社会和历史时期的不同及社会群体的变化而改变,关键在于明确社会性别是影响劳动分工的一种要素"规范的异性恋是指占优势地位的异性相结合的社会结构,其优势在宏观层面显而易见 但就具体情况而言,优势或劣势均须考虑特定的人际关系和家庭形式,且这些也是随着社会 历史及社会群体的改变而变化的 社会性别的权力等级制度包括 由来已久的地位和规范及有组织的强制。这些方面在具体实施时有所区别,对女性和男性都可能产生有利或不利的影响并造成社会的不平等。正如扬所概括指出的:


在描述性别的社会结构时,并无必要将男性和女性一般化,亦无必要为了一个普遍原则而缩小个体差异……。最重要的事情是理解规则 关系及其物质后果,以及如何使一些人获取了特权,他们的利益又如何潜在地得到了这些特权的维护,同时限制了其他人的选择并导致剥夺了他们的生存条件,使他们易于被统治、被剥削。

未完成的议题

虽然扬考虑到了社会群体的差异和女性生存经验的多样性,对社会性别的理论化做出了重要贡献,但该理论至少仍在两个方面面临挑战:第一,如何将这一理论进一步理论化 扬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应对生命感受体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进行更深入的考察。第二,扬还未认识到的一个问题是,不平等的社会结构之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对有关主体和身份塑造的分析来说,社会性别概念提供的也许是最拙劣的方法扬赞同这一批评。但她认为,与其拒斥社会性别概念,不如限制其在社会结构分析中的使用。然而,就像扬自己承认的那样,这种主张仍未论及生命感受体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扬为促进概念的改进与调整,提出了一个思路: 社会性别结构是被体验到的实在 ( facticity) ,是被给予的,是个体必须选择的结构 个体可能会寻求挑战 接受或颠覆发生在人们日常生活之中的这些结构。与此同时,通过与生命感受体的相互作用,社会结构也进行着生产和再生产。而这些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为什么这些生命感受体的集体行为会产生限制他们的社会性别结构呢,即使在他们感到痛苦或不正的情况下? 扬认为,最终结果在于社会结构与生命感受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这可以通过对布迪厄的习性 (habitus) 概念 梅洛 - 庞蒂的社会性和习俗理论以及巴特勒的解构主义性别理论的总结与汲取而得到推进,尽管巴特勒尚未完成她自己的研究 事实上,扬的这种概念化会加强对相互作用的各种因素和结构,的理解,这是通过详细说明这种概念化的过程来完成的,而正是借助这种概念化的过程,各种因素和结构才发生相互作用。

另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是: 如何在宏观层面上将不同社会结构的相互作用理论化扬正确地指出,社会结构高于身份,而且由社会性别构建的制度化社会对妇女来说极为不利 我们必须对结构有一个政治评价,因为我们要对社会结构开展批判 此外,我也赞同在这样的宏观层面进行分析,虽然它并不意味着可以跨越性别 种族或阶级而共享同一身份。

然而,这一见解并不能使我们不去思考如何构建有关结构性不平等的不同轴线间相互作用的理论 那些持相互作用看法的理论家们认为,我们其实并不能理解女性作为女性所面对的不利条件,这就像不能理解有色人种作为有色人种遭受的压迫一样,除非我们能检视这些结构相互作用的方式 如果我们对性别 种族和阶级只予以分别关注,那么社会不平等的某些层面就不会显而易见进行结构分析需要持相互作用的看法,这一看法认为,各种社会结构是相互作用的,而不是彼此分离的有色人种女性主义学者已令人信服地指出: 只重视社会性别,用社会性别解释社会结构,将无法充分解释妇女与男人处于不利地位的方式: 有色人种女性是作为有色人种女性而遭受歧视的,贫困妇女是作为贫困妇女处于不利地位的。至少,有证据显示某些女性在种族和阶级方面是特别的; 这些特性并不为全体女性所共有,也并非显而易见,除非我们聚焦于对种族、阶级、性别群体的特别考察。这些社会群体的特殊经验所体现的性别结构,对于把握整个社会状况是很重要的 脱离了对社会结构之间相互作用的审视,就不能充分理解作为社会组织的一个原则的社会性别,一旦如此,并且一旦女性作为处于一定阶级和种族之中的女性而被结构性地置于不利条件下,那么以一种结构性的视角对社会性别进行分析就需要对这种结构上的相互作用进行说明扬对社会性别的理论化,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无须以同质经验 共享身份和共同利益来理解社会结构的方式 在某种意义上,它区分了社会批判与主体建构两个主题并使其各自单独存在,这也有助于澄清理论工作的
性质、扬留下的问题是: 如何分析不同结构间的相互作用并将其概念化? 必须进一步强调的是,许多问题脱离了那些相互交错的结构,而这些结构恰恰是相互影响的 扬对性别的理论化为理解这种相互联系提供了众多支撑,虽然扬的研究还缺乏足够的空间来为变动不居的相互作用观点提供辩护与推进。


扬虽然提出了有关社会性别的三条基本轴线,但未能作出更详尽的说明 ( 例如)对种族与性别或性别 种族与阶级之间相互作用的考量,有可能会增添更多与不平等相关的轴线,这一方式显示,社会性别 ( 例如与种族相结合) 对某些男性和女性是有利的,而对其他人则不利,其涉及的是特定性别 种族群体中的成员的相互联系及交往伦理,还要考虑性别 种族 性取向及阶级对社会传统的影响 若涉及如何看待美与性感的问题,对扬发现的三条基本轴线来说,无疑就需要增加这三条轴线无法涵盖的向度了。还有一个思考的进路是男性和女性与共同体的联系 ( 区域 虚幻共同体或国家) ,它表明性别是与共同体的建立和边界的维护联系在一起的。( 种族隔离往往是在维护区域边界或兴建住宅中形成的) 对于男女所处的不同共同体来说 ( 可按种族 阶级和性取向划分) ,在其中形成的共同体成员的关系也是不尽相同的。如果我们像扬那样来思考社会性别,即将社会性别视为一组社会轴线,那么我们就可以对社会性别概念进行重构。而在考虑种族、性别、阶级与偏好的相互作用时,就需要在显而易见的社会结构中添加某些向度。

结论

许多女性主义理论家批评社会性别概念模糊了女性的差异: 这些差异源于阶级 种族和性取向,而差异的方式类似于个体的不同体验或相互联系的不同社会类型 鉴于这些原因,扬认为社会性别概念对奠基主体的形态或身份可能是有限的。但扬也指出,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完全拒斥社会性别概念与理解身份或主体的形态相比,社会性别概念对社会结构的分析更为有效 扬同时认为,一种社会批判理论必须考虑到社会结构,并由此探究社会不平等的结构及其原因。女性主义者和酷儿理论都需要理解性别作为一种社会结构是何以成为批判地评价社会正义及政治组织正义的一种特殊模式的。


扬的著述之所以超越了这些重要看法,在于指出了这些理论和政治问题面临的困境: 将性别看作是由社会建构的,但却并不能假设全体女性都享有同样的体验,利益或同样的身份。扬认为,这一理论进路的某些方面虽未终结,却呈现出一种两难困境: 或选择承认 突出社会群体的政治差异,或选择对社会关系和性别进行有效的批判 她还提出多种路径,以将对生命感受体的充分理论化融入对性别进行社会的和结构的解释当中,融入能说明动因与结构相互作用的运动过程当中。理论家们期望,扬的理论纲领对社会性别。社会群体不平等的其他轴线和生命感受体之间的关系所做的结构性阐释,将进一步扩展她对消除不平等所做的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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