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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斯·巴特勒:奥斯陆的终结
关键词:奥斯陆 巴勒斯坦 权利
奥巴马在他最近反对巴勒斯坦在国家地位上的努力的演说中的许多令人震惊的主张中,有这么一条"和平不会通过声明和决议实现。"更重要的是,他的演说是一次对抗和竭尽力图暴露和谈之虚伪,与奥斯陆框架决裂,国际化促进巴勒斯坦取得国家地位的政治进程的公共声明的修辞力量的尝试。
       
    在巴拉克•奥巴马在他最近反对巴勒斯坦在国家地位上的努力的演说中的许多令人震惊的主张中,有这么一条“和平不会通过声明和决议实现”。一个自己上台本身就依赖于引人注目的,对修辞的使用的总统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是件古怪的事情。确实,他反对联合国敦促和平的声明和决议的力量的论证,是一种力图最小化修辞策略之力量的修辞策略。更重要的是,这是确保美国政府仍然是一切和谈的看护者和掮客的一次努力,因此奥巴马的演说,是一种试图在此申明(自己的)看护权,以对近十年来受到的最大的挑战作出回应的一种有效的方式。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演说是一次对抗和竭尽力图暴露和谈之虚伪,与奥斯陆框架决裂,国际化促进巴勒斯坦取得国家地位的政治进程的公共声明的修辞力量的尝试。

    我们有理由质疑,此时,在这些协定的基础上,巴勒斯坦对国家地位的要求是否正当,但它们却不是内塔尼亚胡在他呱噪而自大的评论中提出的那些要求。在巴勒斯坦争论中,许多人质疑当前对国家地位的要求是否会在实际上取消巴勒斯坦移民回归的权利,把当前以色列边境内对巴勒斯坦人的结构性歧视放到一边,并潜在地,可能放弃加沙地带,通过把巴勒斯坦的自治权提升为国家地位而使巴解组织失去合法性,把一国解决方案拿下谈判桌,并错误地依赖于联合国,把它当作仲裁者而不是(和以前一样)坚持巴勒斯坦的自治形式是将来一切国家的基础。像阿里•阿布尼马(Ali Abunimah),《电子起义》(Electronic Intifada)的主编那样的批评者认为,联合国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自己是一个瘫痪的地点——考虑到统御安理会,确保大国霸权的一票否决制度,这使当前对国家地位的要求很可能会为美国的否决所击溃。

     然而,作为这些“决议和声明”的结果的,已经被人们感觉得到的效果之一,是1993年的奥斯陆协定不再可能被设想为未来谈判的框架了——确实,我们可以说,那个框架在将来的几天里就会崩溃。奥斯陆不仅给美国作为所有“和平”谈判之掮客的特权地位,更有效地通过决绝根据国际法承认巴勒斯坦土地上以色列定居点的非法地位而保障了这些定居点的大规模增长。事实上,奥斯陆协议的数年间,定居者的数量就从二十四万一千五百人增长到了2010年的四十九万人(包括东耶路撒冷),同时,我们还见证了所有“永久地位问题”的无限期的拖延——这有效地把占领确立为一个在可预见的将来无中介的状态(regime,制度)。奥斯陆协定还落实了这样的原则,即巴勒斯坦被占领区地位的改变将依赖于以色列的“同意”。因此,以色列决定巴勒斯坦之未来的权力优先于巴勒斯坦人自决的权利。

    奥斯陆作为一个强制性框架的逊位也会对巴勒斯坦对国家地位的寻求带来最有力的直接的影响。然而,一场严肃的争论依然存在——关于当前的要求是否侵蚀了巴勒斯坦自决的更广泛的政治权利。那些反对此进程国际化的人强调,如果这次要求成功的话,一半的巴勒斯坦人将被剥夺公民权。通过一个像联合国那样的国际性机构进行的对国家状态的代理是否能够确定巴勒斯坦不受外来干涉的自决?如果巴勒斯坦的自治与国家地位同义的话,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要牺牲此区域外成百万上千万巴勒斯坦人回归的权利?而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要放弃加沙和在以色列内部的少数族裔的权利?如果自决的权利是所有巴勒斯坦人的集体权利的话,欧玛尔•巴古提(Omar Bargouti)论证道,那么,联合国就必须维持巴解作为巴勒斯坦人民合法代表的地位。约瑟夫•马萨德(Joseph Massad)提出了也许是最具毁灭性的批评,他把当下对国家地位的要求理解为对巴勒斯坦人民的历史诉求的漠视。在半岛网(al-Jazeera)上,他写道:

    问题……不在于联合国是否应该承认巴勒斯坦人民根据1947年联合国分治计划——这一计划给巴勒斯坦人巴勒斯坦在历史上占有的百分之四十五的土地——建国的权利,也不在于承认他们在1967年绿线边界内建立巴勒斯坦国的权利,这只给了他们巴勒斯坦历史上所有的百分之二十二的土地。联合国的承认最终意味着对大多数在以色列、在流散中的、在东耶路撒冷、甚至在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的权利的否定,以及对一些西岸巴勒斯坦人在西岸不到巴勒斯坦历史上占有土地的百分之十的领土上建立班图斯坦的承认。以色列会庆祝任何一种结果。

     也许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据报告超过百分之六十的以色列人认可当前对国家地位的诉求,以及为什么他们的立场与奥巴马相左。但无论如何,事实证明斗争存在于出自一场包容性的自决运动的一项巴勒斯坦政治要求的支持者,与那些力图通过把奥斯陆替换为联合国来使这一进程国际化的人之间,我们处在这样的一个历史转折之中,这一转折,将削弱美国、奥斯陆以及自封的四推动方(Quartets)的力量,在联合国潜在地使自身与欧盟、美国和俄罗斯分离的同时,所谓的四推动方看起来也快解散了。在奥巴马的修辞中没有什么会限对这些效果构成限制。如果没有其他原因的话,通过对国家地位的要求,一组新的动力机制也将开始,而事实可能会证明,在当下的这个节点上,它们比我们在这个时候能预见到的任何解决框架都要更重要,也更有价值。即便没有因此而出现一个国家(而我们也有理由希望会有一些直接出自于一个更加包含性的巴勒斯坦自治运动的[通往国家的]第一步),至少,我们也会看到那个已经成为以色列领土扩张和无线拖延巴勒斯坦人民热望的借口的“和平”进程的终结。奥巴马曾经称作“希望”的那种东西也会突破占领、排除、没收和剥夺公民权的暂时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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