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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哲:裸婚时代,什么是幸福?
关键词:裸婚时代 幸福
我很赞同鲁迅先生那句:“爱,应当有所附丽。”,幸福的婚姻必须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这时有些支持裸婚的小青年肯定会跑出来反对:“爱情高于一切,你太势利和现实了。”
    近半年来,身边的朋友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于是,像我这种还未结婚的人便总会被问道:“什么时候结婚啊?”,比较固定的回答是:“拿什么结啊?”,虽然,很多时候这个回答只不过是一种不想延展话题的敷衍之辞,但是往往会迎来各种的,类似于“结婚不就是拿一张证书”、“何必想那么多,面包以后会有的”、“‘裸婚’是时尚,跟着潮流走吧”等等之类的劝慰话语。似乎在一夜间,“裸婚”成为进入适婚年龄的80后开始频繁使用的一个新词,成为一种潮流。

    实际上,做为一个新词,裸婚最先出现于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用来指那些“三无”的婚姻,也即“无房、无车、无存款”甚至不办酒席、不度蜜月直接登记结婚,并且主要成为20到35岁之间的年轻一代尤其是80后的选择。裸婚做为一种婚姻方式,通常可被讲述为三种版本:第一种爱情至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因为有爱,所以结婚;第二种无奈的选择:奉子成婚或者年龄大了,再不结就晚了,却注定要在婚姻中为生活操劳奔波;第三种结婚等于离婚:什么都没有,一结婚便开始为柴米油盐争吵,速速离婚。

     今年年初由文章、姚笛主演并热播的电视剧《裸婚时代》应当属于我所说的第三个版本,剧中的男女主人公皆为北京人,从高中起便相爱,经过多年的爱情长跑,并且冲破父母的阻碍之后终于修成正果,喜结良缘。在火速产下爱的结晶之后矛盾开始显山露水,每月昂贵的奶粉钱、买不起房与父母住在一起两代人之间无法相容的生活习惯;女主人公家中不断施加的购房压力,使这对曾经掉在蜜里的痴情男女在屡次的争吵中极尽所能地互相伤害,最终走向离婚。当然,编剧和导演很清楚观众的观看期待,同时也知道如何才能提高收视率,所以故事一定会再次出现转折:男女主人公虽然离婚,但是仍然有爱,经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之后,旧情复燃,又重新走到了一起,破碎的家庭又完整了。

    但是这个剧的主体观众——以80后为主的年轻人,都已经不是那个纯真年代中只谈风月的懵懂少男和少女,除了被剧中二人的爱情感动,为他们的复合欣慰之外,我们不得不看到,促使他们又重新走到一起的力量除了他们那确实能够引起小青年们共鸣的爱情之外,另一股更根本性的力量来自于复合时男主人公彼时的自身条件:那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公司、有了车,更不用说一套房子。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些,他们能复合吗,或者说即使复合了,夫妻依然与父母及奶奶住在才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做次饭被婆婆数落半天难吃,浪费;早上尿急时冲进洗手间看到公公光着屁股蹲在马桶上却没有关门;回丈母娘家时总要忍受高人一等的丈母娘的挖苦和嘲讽时,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次分道扬镳吗?

    显然,我很赞同鲁迅先生那句:“爱,应当有所附丽。”,幸福的婚姻必须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这时有些支持裸婚的小青年肯定会跑出来反对:爱情高于一切,你太势利和现实了。”,所以在他们那里裸婚是神圣而伟大的,是对现实的勇敢反抗。这样的争论实际上已经陷入裸婚对或者不对的漩涡中,好或者不好其实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当裸婚成为或一种潮流、或一种反抗、又或者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时,我们应该去思考,为什么裸婚会成为一个被讨论的话题,潜在的问题是:什么才是幸福?什么才是幸福的婚姻?”在我们的父母辈,甚至更回到过去一些,裸婚或者不裸婚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当一个东西成为问题时,一定是因为后来的某些强势的规定或者标准成为其唯一的参照系。所以,“裸婚”的出现背后一定是一套强势的关于“什么是幸福”的意识形态,“什么是幸福?”其实是没有标准的,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对于幸福的标准,但是逐渐地,尤其是在当下,幸福似乎开始有了一个统一的标准,每个人不论显在或者潜在地都认为幸福的婚姻应当是有房、有车、有可观的积蓄,或者说得高尚点,幸福的生活就是有品位、有地位。爱情,如果也能兼有那最好不过了,如果没有那也没什么。

    与此幸福婚姻的标准紧密相随的是房地产的风生水起,以及一群为成为房奴而感到自豪和欣慰的人,和另一群争先恐后去做房奴的人,同时各大媒体的相亲节目也开办得如火如荼,而是否有经济实力,是能否赢取女嘉宾芳心的最终筹码,不仅电视上如此,现实中的相亲也不外乎互相交换外在条件:工作、有房否等等。不知不觉中,我们似乎已经被织进了一张网,这张网叫做资本主义,资本的强势逻辑一遍遍依靠各种“物”冲击每个人的感官和大脑,抛出关于何为幸福的标准,改写着世间男女的爱情观、婚姻观,当我们、你们、他们正在为达到此标准奋力拼搏时,并为着这种有目标的生活“痛并快乐着”时,殊不知,离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远了。这个意义上而言,我所说的裸婚的第一个版本:有爱情便足矣的婚姻观确实有了那么一些反抗现实的意味。当然这种反抗的意义有多大值得讨论,但这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末了,我想问问自己,也要问问那些在为是否要投奔裸婚大潮而焦灼不安的小青年们:“幸福/幸福的婚姻到底是什么?”,我以为答案应该有很多种,却都只可心领神会,不可言传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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