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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思:中华文明复兴与中国大学的使命
关键词:中国崛起 中国学功利主义 文明复兴 通识教育
如果说,中国崛起的目标包含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中国大学的历史使命首先应该是通过学术研究和教学来继承、传播、守护和创新中华文明传统。创建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应以守护中国文明传统、立德树人为己任,不盲目跟随西方的“中国学”,同时纠正片面市场化取向的功利主义教育思想。

如果说,中国崛起的目标包含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中国大学的历史使命首先应该是通过学术研究和教学来继承、传播、守护和创新中华文明传统。创建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应以守护中国文明传统、立德树人为己任,不盲目跟随西方的“中国学”,同时纠正片面市场化取向的功利主义教育思想。

如何办好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

如果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构涉及如何在中体西用的基础上重新建构古典文明传统、社会主义传统与自由主义传统的内在关系,如果说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题中应有之意,那么中国大学在文明复兴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如果说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题中应有之意,那么中国大学在文明复兴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当前,中国的高等学府的文科领域有一个强烈的倾向,就是强调国际化的英文教学,强调高端精英化的世界领袖培养,强调能向西方解释中国、又能掌握中国问题话语权的“中国学”,强调为大学改革要承担来自各方的批评和质疑,强调既能实现“世界一流大学”的宏伟目标,又能实现 “中国梦”等等。特别是一些以改革名义提出的院系建设项目,实际上涉及中国大学的根本办学方针。这些操作举措是否意味着在国际化背景下准备接续旧时代的教会大学传统?这无疑涉及中国文明的主体性。有人进一步质疑,中国大学的国际化究竟是应该以英文为平台,还是以中文为平台?中国学生在中国课堂上听中国老师用英文讲授中国历史和中国哲学,这与其说是荒谬,不如说是香港大学等殖民地大学的普遍特征。这种殖民地大学的一个佐证就是作为西方中心主义产物的所谓“中国学”。西方在将西方中心主义建构为普遍知识的过程中,将中国学术思想以及关于中国的研究纳入其普遍关照下的区域研究。当中国的大学在所谓“中国学”的范畴下研究和讲述中国哲学、历史、经济和法律,无疑是在自我强化中国作为西方普遍主义关照下的特殊性。

所有这些质疑都在追问:什么是世界一流大学?中国创办的世界一流大学标准究竟是什么?中国大学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中华文明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中,应当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习近平在“五四讲话”中明确要求,高等教育要“紧紧围绕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加快建构充满活力、富有效率、更加开放、有利于学校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办好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必须有中国特色”。

这意味着,哈佛大学虽然是世界一流大学,但中国的大学不可能、也不应该完全照抄哈佛大学。习近平指出,“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哈佛、牛津、斯坦福、麻省理工、剑桥,但会有第一个北大、清华、浙大、复旦、南大等中国著名学府”。北京大学要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固然“要认真吸收世界上先进的办学治学经验”,但这绝不意味着复制外国大学的罗德斯项目,而“更要尊重教育规律,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

“办好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对长期以来关于如何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两条路线之争给出了明确答案。强调“中国的世界一流”,就是要确立中国大学的主体地位。然而,这需要艰苦的努力和漫长的时间。

围绕“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两条路线分歧

从1998年教育部启动 “985工程”起,“创建世界一流大学”成为中国大学的最高理想。当时,经济已有长足发展,而高校依然在计划体制下,教育经费不足,教师收入偏低。“985工程”对高校建设最大的贡献就是盖了一批楼,增设了一些实验室,以及为教师分等级增加岗位津贴。

随着市场经济渗透到教育领域,教育产业化的理念开始兴起,高校纷纷通过创办公司、社会募捐、科研项目、扩招生源,办各种商业培训项目增加收入。在教育经费和教师收入的构成中,国家财政投入的比例大幅度下降。这一系列改变也自发地推动了学校管理方式的改变,大学越来越像公司,高校领导的重要任务是筹款搞项目,科研项目与发表论文成为与教师职称和收入挂钩的“计件活”,也成为高校业绩的重要指标。换句话说,市场经济的逻辑自发地推动大学功能的转型。而“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标准,也就自觉不自觉地转向了能否有效地服务于市场经济。

对大学服务于市场经济的定位无疑与当时中国所处的特定历史环境有关。“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口号,实际上是对邓小平“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思想在高等教育领域的进一步阐释。但在中国语境中,现代化包含了一定程度的西方化,尽管在现代化道路上,中国一直面临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不同的道路分歧。

然而,在后冷战历史背景下,美国主导着全球化的意识形态,并力图维持其全球霸权。现代化也随之带有了如何适应全球化的含义。面对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国政府一方面以积极进取的姿态加入WTO并积极参与全球化的竞争,另一方面始终坚持以我为主地发展。面对互联网科技引发的全球知识经济浪潮,对科技人才的需求就更加迫切。正如江泽民在北大演讲中所言,“我们的大学应该成为科教兴国的强大生力军。教育应与经济社会发展紧密结合,为现代化建设提供各类人才支持和知识贡献。这是面向二十一世纪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方向”。  在这一背景下,“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标准,更多地强调培养科技创新型人才以推动科研成果转为生产力,促进与西方的文化交流。

这样,中国大学不仅学校管理体制趋向市场化,内部教师收入差距越来越大,学科体制也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大学重科研而轻教学,重研究生而轻本科生,重实用学科而轻基础学科和人文学科,重当代学科而轻古典学科。今天,中国大学中被普遍垢病的科研项目和论文发表的GDP主义管理体制,以及由此所带来的课题项目和学术成果水平下降,大学教授日趋传媒化、公知化甚至娱乐化,日趋严重的官本位化等等,其深层根源乃是对“服务于市场经济”这一逻辑的曲解。

全球化首先是美国化,这自然导致全球文化的美国化趋势。英语由此在全球取得了惟我独尊的绝对优势地位。于是,在这个急速变化的世界面前,“世界一流大学”差不多是清一色的英语大学,法国、德国、俄罗斯、日本的大学如果勉强排在世界一流大学后面,也不过是作为多元主义文化的一些点缀。与此同时,在西方人推出的形形色色的世界大学排行榜中,为香港600多万人口培养人才的香港大学,竟然经常排名在为全中国培养人才的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之前。原因就在于,香港大学是全英文教学,教师聘任和学生生源实现了国际化。仅以这一条,香港的大学竟然成为中国大学“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无形标准。

在这一形势面前,中国大学如何回应全球大学美国化的挑战,如何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中国高等教育领域一直存在两条路线的分歧。一种可以称为“国际化路线”或“美国化路线”,其核心就在于复制西方大学(尤其是美国大学)的教育模式、教学体制、学科体制、教材以及由此形成的问题意识和学术研究传统。

这条路线一开始主要依靠引入海外留学生回国任教。然而这样引入的速度太慢,而且引入的海外留学生比较年轻,在学术成长过程中很容易本土化。于是,最直接、最简便、最能见效的方式就是直接与美国的大学接轨,高薪引入国际人才,实现教授聘任国际化。而教授聘任的国际化直接推动了英文教学,再加之追求学生来源国际化,推进英语教学似乎大势所趋。一句话,与其我们把学生送到西方留学,不如直接引入西方大学在中国办学(比如宁波的诺丁汉大学、上海的纽约大学),进而发展出中国人办的美式大学,从而加速中国大学教育的美国化。

另一条路线可以称为“本土化路线”或“中国化路线”,其核心在于面对全球化的挑战,中国应当以我为主,立足于中国本土的实际需要,学习借鉴西方大学办学经验,更尊重教育客观规律,管理体制、教学模式要符合中国的实际情况。比如中国大学实行党委领导制,如果拿西方标准来套,当然不符合世界一流大学章程的要求。

 

 

 

而在学科体制、学术研究的理论传统和问题意识等方面,本土化路线绝不是排斥西方,而是立足中国的需要,以更加开阔的胸怀理解西方,并试图消化西方文明的成就,成为中国文明的有益组成部分。由此,本土化路线在学习西方理论的同时,试图从中国本土经验和现实中生发出自己的研究传统和理论范式,既挑战西方现有的理论,又能够对西方思想有所启迪,有所贡献。

教育本土化路线不反对留学,但希望通过留学而尽快“结束留学”,以确立中国自己的学术传统。本土化并不反对教授的全球聘任,但关键是要培育造血功能,培养中国大学的本土教授。本土化不反对学生的国际化,但必须以接受中文教育为前提,让他们进入中文的世界,用中文来思考中国和世界。

过去几十年来,中国高等教育领域以及中国文化思想领域始终伴随着两条路线的分歧,而2004年的北大教育改革争论以及最近“燕京学堂”引发的争论,不过是两条路线分歧的直接冲突而已。

总体而言,在全球化、与国际接轨的意识形态背景下,国际化路线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从2004年北大教育改革划分“海龟”和“土鳖”开始,高校纷纷引进“海龟”,本土培养的“土鳖”很难在北大、清华这样的一流高校任教,导致优秀学生纷纷选择出国留学,本土的研究生培养水平越来越差。新东方成了中国最成功的教育机构,而中国大学生的梦想,也不过就是历经种种磨练后能够在美国人面前说一口流利的英文。高校教师聘任的国际化,进一步强化了这种趋势。外国教授和本土教授的等级制甚至导致留学生毕业不愿回国教学,而希望在外国谋取教职,经年之后作为特殊人才引进。一句话,国际化路线始终关注如何引进人才,而很少关注如何培养人才。“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努力反过来进一步强化了英语教育与中文教育的等级制,中国大学已经天然地沦为二流、三流大学。

当国家的政治精英和文化精英相互合作,形成向西方输送留学人才,然后再从西方高薪引进留学人才,逐渐形成产、购、销一条龙的文化教育产业链的时候,中国的家庭开始纷纷在高中、初中、小学就把孩子送到国外。于是,全国的重点高中纷纷办起了国际部,纷纷把孩子尽可能早地送到国外,而有的家庭干脆选择移民。根据《2011胡润财富报告》,在中国人海外移民潮中,绝大多数移民的考虑是为了子女教育。中国精英阶层为其下一代设计的留学计划,无疑会导致未来中国精英阶层与中国民众之间的巨大文化鸿沟。

高等教育上的两条路线分歧,实际上是两条不同的改革路线在教育领域的反映。这两条路线的分歧贯穿于中国近现代史的始终,也是所有后发达国家面临的普遍问题。中国共产党早期就曾面临克服“洋教条主义”的问题。经过延安整风,在全党明确了实事求是、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实践相结合的路线。而今天,我们处在“两个一百年”的关键时期,意识形态和教育领域的两条路线分歧比当年更为严峻。能否实现中华文明伟大复兴,关键在于如何处理这两条路线的关系。

“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必须扎根中国大地

必须意识到,市场经济对大学的挑战以及大学功能的转型不仅是今天中国大学面临的问题,也是一直困扰西方大学的普遍性问题。大学的任务乃是教书育人,教什么样的书取决于要培育什么样的人。由此,大学教育首先要解决一个哲学问题,要追问什么样的人才是完美的人、卓越的人。

当大学的目标定位单方面强调服务市场经济、服务社会治理、服务生产力发展、服务国际竞争,这意味着在大学教育中,培养人的哲学目标变成了简单的造就“人力资本”的经济学问题。“完美的人”变成了“有用的人”,人在本质意义上被看作是劳动力,是“器具”。如果拿西方传统衡量,这意味着大学培养的是“奴隶”。

在西方,资本主义虽然有强大的力量,但西方文明内部始终有一股强大的遏制资本主义的精神力量。除了教会的力量,就是在大学内部始终有一股反市场、反民主、反现代的文化保守主义力量。事实上,除了西方古典自由教育传统,现代大学的兴起与教会密不可分。乃至于当大学教育面临市场化以及专业化、民主化的挑战时,始终有一种声音,坚持大学教育的目标是培养真正意义上的拥有卓越完美灵魂的人,由此形成了西方大学中的博雅教育(自由教育)和通识教育传统。

这两种力量通过大学体制趋于平衡,比如美国就采取将博雅教育和通识教育集中在本科阶段的方式,集中塑造学生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有了这样一个根本的人生基础,在研究生阶段才进入到专业化、职业化的教育,以便为他们将来投身社会竞争提供必要的技能和创造力。换句话说,当社会上金钱的力量试图把学生塑造为市场上的劳动力时,教会和大学联合起来追求塑造完美灵魂的力量也在发挥作用,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抵制了赤裸裸的金钱至上的市场经济。

中国大学如果要试图“创建世界一流大学”,除了学习美国大学如何服务于市场经济,尤其还应当借鉴美国大学如何反对和抵制市场经济的资本逻辑。由此看来,上述“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国际化路线,是一种片面肤浅的国际化。之所以出现这种片面肤浅的国际化,核心还是那个基本的问题:什么样的人是完美的人?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大学怎样才能培养出完美的人?

对于人生意义的哲学思考,每一个文明都有自己不同的回答。由此,大学作为探求真理、探索人生意义的地方,有义务以守护、传承、创造文明为己任,应该成为一个国家或文明的“精神之都”。真正的“世界一流大学”必然扎根于文明传统之中,在知识产生、思想传播乃至于文明守护方面做出杰出贡献。“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本土化路线,就是希望中国的大学扎根于中华文明的历史传统之中,也就是习近平所说的“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

文化教育领域两条路线的分歧,表面上是对大学的性质和功能定位的分歧,实际上是对全球化的本质和走向以及人类文明未来的认识分歧。“国际化路线”从根本上认定西方文明乃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唯一历史方向,他们或许在民族主义的立场上认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但这种复兴要以无条件接受西方文明为条件。然而,“本土化路线”从根本上否定任何“历史终结”的假定,认为中华民族的复兴绝非“全盘西化”,而是在吸收西方现代文明的优秀成果之上,传承中国传统文明的优秀成分并发扬光大。

为了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中国大学的一个重要使命就应该是通过学术研究和教学来继承、传播、守护和创新中华文明传统。那么,守护中国文明历史传统的“世界一流大学”究竟是中国大学,还是不断产生“中国学”的西方大学?答案无疑是不言自明的。

即使从大学取得的现实成就看,新中国建立以来短短的六十多年,中国现代化进程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从一个积贫积弱的起点发展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而领导全球五分之一人口、创造这一人类奇迹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精英的主体,都是中国大学培养出来的。那么,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作为中国大学的代表,能不能称得上是“世界一流大学”呢?

无论从守护文明的历史使命,还是从培养国家栋梁人才来说,中国的文化精英只要对自己的文明传统、对国家的发展成就有一点点自豪和自信,对作为中国人以及用中文传达的意义世界有一点自爱和自尊,都不会妄自菲薄。北大、清华等中国顶尖大学,哪怕与哈佛、耶鲁相比在某些领域有很大差距,但也只是差距而已,绝不至于自卑到自轻自贱的地步,这是很不正常的。

对于在中国近现代史上负有盛名的北京大学来说,更承担着继承、传播、守护和创新中国文明的历史重任。不能满足于蔡元培以来形成的现代西学传统和面向“器用”的社科院系,也需要着力发展文史哲学科。

“立德树人”:通识教育与接班人的塑造

大学乃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中国大学要承担起中华文明复兴的历史使命,首先就要培养能够认同并传承中华文明核心价值的中国人。“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日月光华,弘于一人”。不同于西方文明核心价值的“外向超越”(如古希腊的理念和中世纪的上帝等),中华文明的核心价值在于“内向超越”,即体现仁爱正义的道德人格品质和精神修养。和西方教育的教会和学校体系不同,中华文明的核心价值必须通过家庭和学校来承担。而随着中国家庭结构的现代转型,对中华文明核心价值的传承就变成了大学教育的重任。

习近平形象地用系扣子来比喻“立德树人”的重要:“如果第一粒扣子扣错了,剩余的扣子都会扣错。” 这无疑是对片面强调市场经济的功利主义教育思想的纠偏,明确提出了用本土化路线来取代肤浅的国际化路线。

从根源上反思,近来精英层屡屡曝光道德败坏现象,大学负有相当的责任。经过多年的教育,年轻人直到走进大学课堂还没有对道德价值进行系统的理性思考,人生的“第一粒扣子”还没扣好,就开始被拜金主义败坏。

如果中国的大学不能培养认同中华文明核心价值的精英阶层,那么无论他们多么有创造力,多么国际化,在外国人面前多么自信地讲一口流利地道的外语,也终究不过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无法承担起中华文明伟大复兴的艰巨使命。

在过往的大学体制中,“立德树人”被称为“素质教育”,由政治课来承担。而政治课多年一贯的教条化灌输法,导致效果越来越差。习近平明确提出“大学是一个研究学问、探索真理的地方”。这就意味着,大学不同于家庭或教会,必须通过学术研究、理性反思和批判的方式来奠定核心价值观,需要通过经典著作的阅读、研究和批判来确立。

最近一些年,中国大学开始借鉴西方大学塑造核心价值观的成功经验,提出了博雅教育和通识教育。事实上,中国古典儒家的教育就一直是博雅教育或培养 “通才”的通识教育。奠基于1898年的京师大学堂就秉持古典的通识教育传统,其章程中提出的目标就是“造就通才”,并明确提出把“修身伦理一门”看作是“培植人才之始基”。从“立德树人”的角度看通识教育,中国的大学有必要从管理体制和学科结构方面考虑调整。

其一,在指导思想上必须明确区别“立德树人”的通识教育与培养实用的创造性人才的“专业教育”(或职业教育)。前者侧重于本科生,后者侧重于研究生。

其二,将体现中国古典文化传统、社会传统和自由主义传统的经典著作作为学生的必读书,作为通识教育核心课程的重点,把对重点经典的研究与阅读讲授结合起来,让中华文明的精神融入到中国人的心灵世界中,成为中国人日用而不知的价值观。

其三,全面改革政治课程,将政治课程纳入到通识教育课程中,改变教条化的意识形态灌输,扭转目前普遍存在的倾向于讨好学生的通俗化、娱乐化倾向,加强学术化、理论化,激活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理论潜力,使其成为奠定中国人的核心价值观的有机组成部分。

中华文明的伟大复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几代人的接力和努力。面对中国文化教育思想战线上的两条路线分歧,及其背后关于中国未来走什么道路的巨大分歧,中华文明复兴能不能实现,不仅看当前的领导集体,更要看未来的接班人。习近平在“五四讲话”中围绕中国文明传统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青年一代提出的希望,无疑包含着新形势下培养中国道路接班人的构想。“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明辨是非,善于决断”;“勤学”、“笃行”,“知行合一”。习近平对大学生们提出的这些要求,无疑是中国道路的接班人应该具备的基本品格,而大学的通识教育就是培养能够担负文明复兴使命的政治接班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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