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论文网 http://www.xzbu.com/1/view-138195.htm “新”一轮“民众剧场”(People Theatre)在中国大陆的出现,不过就这两三年的事情。 在中国大陆的周边地带,在东亚、东南亚,自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起,民众剧场一直就很活跃。这其中,像菲律宾的民众教育剧场、日本的黑帐篷剧团、中国台湾钟乔的差事剧团、香港的莫昭如带领的团体,以及在韩国非常活跃以Madang剧、面具表演为基础的多种民众剧团等等,他们长年与在地的社会运动相呼应,也总是与弱势群体同呼吸。 比如,在菲律宾,他们关心被现代捕鱼业挤压得毫无生存能力的渔民们;在韩国,他们再现劳工的争权斗争,也是农民反对WTO的运动中的一分子;在台湾,他们深入到928地震灾区的中心地带,在帮助村民们重建家园的过程中,也帮助他们通过戏剧表达自己的命运。在几十年漫长的发展过程中,通过“亚洲的呐喊”、“大风吹”等活动,亚洲的民众剧场团体之间一直有着密切的交流与合作。这些,一直在中国大陆的周边地带默默地活跃着。 对于中国大陆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民众剧场”似乎是个已经完成的过去时;民众的戏剧表现,似乎已经定格在“文革”后期的街头表演,只在中年人中留下些许与青春缠绕在一起的苦涩记忆。因此,当讨论社会议题的表演再次在街头等公共场所出现,当劳工们再次成为表达自己故事的主角,这样的“民众剧场”,的确让人觉得“新鲜”。 “新鲜”的民众剧场在中国大陆的出现,正是受到周边国家和地区的刺激,并得到了来自韩国、台湾、香港等地的民众剧场工作者的无私帮助。这其中最早也是最集中的一次体现,是2004在韩国举办的“东亚Madang民众戏剧节”。作为此次戏剧节组织者,韩国的张笑翼、台湾的钟乔以及香港的莫昭如等人,似乎是“突然”(当然不是突然)觉得:在“东亚民众剧场”的集体里,中国大陆,不应该再缺席了。在冷战的国际政治架构消失了许久之后,民众剧场应该听到来自这块静默了许久的土地的呼吸与呐喊。就这样,在这些人的力促下,上海的草台班、北京的太阳剧社、《切・格瓦拉》剧组等等一些零散的团体,一些此前都不知“民众剧场”为何物的团体,突然出现在光州的广场上,出现在民众剧场的舞台上。 如果说,在光州广场上中国大陆的“民众剧场”,只是一次概念上的演习,那么在此后,一样是在东亚民众剧场团体的协力下,中国大陆的民众剧场才得以扎下根来。2005年,在韩国人张笑翼的坚持下,“东亚民众戏剧联盟”成立,联盟成立后的首个重要工作即是在韩国举办“Trainer's Training”工作坊,这个工作坊,再一次吸收了大量来自中国大陆的年轻剧场工作者(除去北京、上海等地之外,广州“木棉花开”的核心团员也加入其中),扩大了民众剧场在大陆的基础。在此前后,在莫昭如的大力协助下,香港的剧场工作者陈美萍(人们都习惯称呼她为Apple)先后在深圳、北京等地,组织过多次民众剧场工作坊,把“民众剧场”的理念实践到劳工之中。 “新鲜”的大陆民众剧场,就以这种“舶来品”的面貌,开始了自己的道路。 民众剧场在2007 2007年应该是大陆民众剧场比较活跃的一年。在北京,“协作者”组织策划了《一个民工的美丽期待》。这部完全从参与者的亲身经历中提炼出来的戏剧,完全由农民工自己扮演自己的戏剧,继在北京的青年政治学院等高校成功演出之后,又在北京长安大剧院成功公演,随后,又开始了在全国巡演。今年,打工青年艺术团在孙恒的带领下,创办了打工文化博物馆,并于9-10月举办了“首届北京打工子弟绘画摄影戏剧作品汇展”。在广东,“木棉花开剧团”在广东南岭举办了“民众戏剧讨论会”,并以“一人一故事”的剧场形式(民众剧场的一种工作方法,简单地说,即是围绕着一个主题,现场的观众讲述一段经历,演员们即兴把这些经历表演出来)与在地的民众联欢;上海的草台班剧团,则带着他们的作品《狂人故事》,于6~7月先后在台北、香港、深圳、广州四地巡演;中国大陆的民众剧场,渐渐地在全国范围内悄悄地生长着。 民众剧场对于大陆来说,既是件让人觉得新鲜的事,也是件容易鼓舞人热情的事。民众剧场这一概念所包含的关注底层生活、关照社会现实的意图,民众剧场工作者身上所蕴含的“社会苦行者”的气质,深深吸引了打工者、艺术青年以及在校大学生等年轻群体,并也得到了各类NGO组织的普遍关注以及支持。目前,在大陆活跃的“民众剧场”团体,虽然被别人称作或者自称为“民众剧场”,其实还是略有不同。 像协作者、打工青年艺术团、打工妹之家等组织的活动,一般都是以一位民众剧场的老师为主体(比如说上文提到的Apple),直接面向不同的劳动者,以短期的工作坊为活动方式;通过工作坊,劳动者得以把从生活里提炼出的真实故事,转化为各种表达方式,形成一种朴素的演出样式。 而像草台班、木棉花开这样的剧团,在表演方式与内涵上都深受民众剧场理念的影响,但在组织方式上,一般都是以城市的青年职员为主体;他们通过民众剧场的训练方式,讨论并表达相关的社会议题,在这个过程中,形成相对稳定的团体。如果有机会,这样相对稳定的团体电可以成为面向普通劳动者的平台,帮助劳动者完成朴素的表演――台湾钟乔的差事剧团可谓此一类型的榜样:经过多年的戏剧与社会实践,从差事剧团里分出了“石岗妈妈”的子团,这个子团就以石岗地区的劳动妇女为主体,并发展出她们自己的舞台剧作品《梨花》。 民众剧场在大陆迅速崛起,得到众多关注,有它内在的原因。从最直接的层面看,民众剧场打破了演员/非演员、专业/非专业、剧场/非剧场等等的界限,让戏剧表达从已然不太高明的院团戏剧的围墙内溢出,回归普通人中间;也让戏剧可以借此脱离当下甚嚣尘上的商业环境,在一块自给自足的田地里发展着自己的形状。民众剧场――无论是面向劳工群体的,还是职业青年为主体的――他们都在当下的戏剧生态格局中,开辟出另外的道路。 在《一个农民工的美丽期待》中,劳工们理直气壮地站在舞台上,讲述着他们自己的故事――他们不是以他们的演技,而是以他们的朴素,以他们的真诚站在舞台上,创造出的一片自我表达的空间。其次,民众剧场在组织上强调面向劳工、面向弱势群体,这种取向,分外吸引那些渴望以行动介入社会变革的青年人。许多青年人走进民众剧场,也正是希望借此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再进一步看,因为剧场活动的集体性质,因为民众剧场又尤其重视参与,诸多NGO和社